【明日方舟】代理指挥的作战记录
#很久以前写过的文章，现在拿出来改一改。
怎么说呢，自己写过的东西不管怎样还是要负责让它变得稍微好一点....
#卑微
PRTS，全称Primitive Rhodersisland Terminal Service，初等罗德岛终端系统。通常充当博士在同一地区重复作战的代理指挥，也可在某些特殊场合下协助博士指挥作战。
“虽然使用手册是这样写的，但博士向来都习惯亲历亲为呢。”阿米娅将待审阅的基建管理文件归类，递给正在尝试转钢笔的博士。
“我并不认为一个程序能够保障干员的安全，阿米娅。”博士的声音被面具阻隔，沉闷又模糊，像一台老式机器沉重的叹息。
“可博士的负担也过重了，是否考虑过给基建增加一个副手呢？”似乎是担心被拒绝，阿米娅谨慎地提议。
“目前罗德岛的人手还不够，干员除了日常工作，也要进行训练和休息，不能给她们太多的工作压力。”博士依旧是淡淡的口吻。虽说是带有关心性质的话语，但还是差了点抚慰人心的味道，“之前凯尔希说……指挥系统故障了？”
“是的，博士。昨天突袭作战中，整合运动的一位技术人员潜入了基建，用病毒感染了指挥系统，目前正在对丢失数据进行修复。”
“所以这段时间是备用系统代替吗……好的，辛苦你了。”博士捻起地图的一角，正要翻开下一页时，动作稍稍停顿。他脱下手套，缓缓揉了揉眼前这位奇美拉小小的发顶。
*基础作战记录：
创建时间2/7，
位置C:\Users\ Rhodersisland \Desktop，
属性只读
其实事情发展成这样，博士是不乐意的，但实在是受不了这个黏黏糊糊的新代理。所以现在的博士一边指挥，一边举着终端抱怨：“我还是觉得控制室的视野更全面一些。”
“博士，你不懂，只有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才能更好地了解你的意图啊！”终端里的声音忿忿道。
“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我可以关摄像头了。”躲在掩体后面的战术指挥官把终端转了一个方向，“我的计划是没有规律可循的。”
被遮蔽了视线的代理指挥哀嚎：“博士，如果你想通过这种幼稚的行为来限制我的行动，就是在故意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系统，借此表现身为生命个体的优越性，我表示强烈谴责……”
“好吵——角峰吸引敌方的烧瓶投掷者，杰西卡后方狙击——那是为了防止整合运动摸清我的方法，才去不断尝试新阵型的。”博士语速极快，像是不耐烦一般，可又对这种对话产生了兴趣所以一直在接话。
“那博士尝试过自己的极限吗？”
“玫兰莎守入口，医疗注意隐蔽——没有，我也不希望有这个机会。”
“哦，那请博士在战斗结束后把完整的作战记录整理给我，我还没有凭声音判断作战情况的能力。”代理指挥放软了语气和博士商量。
“你不需要代替我指挥，记录保存完后复制给干员，用你在控制室的视角。”
“博士，指挥就是我的价值所在。”
“减少点任务不好吗。”
“你这是直接剥夺了我唯一的工作啊！”手中的终端不满地震动，却被博士攥地更紧。
在一片突兀的寂静中，几缕轻烟袅袅婷婷，灼烧着大地的伤口。
今天天气真好，真是太糟糕了。博士摩挲着已经熄灭的屏幕，拂去爆炸飞溅而来的灰尘土块。
战斗结束，用时2分13秒，录像缺失，等待后期完善。
**初级作战记录：
预创建时间2/15，
位置C:\Users\ Rhodersisland \Desktop，
属性只读
罗德岛控制中枢，值班人员正在确认编队，火神逐个检查干员的武器使用情况。在来去匆忙的人流后，被裹在防护服下的一个高瘦的身影，双腿交叉坐在主屏幕前——和某位代理指挥争辩。
“我已经掌握了你的进攻方式，为什么不能让我去指挥？”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愤怒，大屏幕被调成红色，不停闪动，像一位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女生在怒气冲冲地跺脚。
“你只是找到了某些共同点，这并不能代表我的策略。”博士双臂环胸，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上当了吧！你承认我找到共同点了！”
“呃……”
“……”
“就是开场先部署先锋啦，还有同一职业都会带两个，两两对称什么的……”
“我不让你指挥是正确的，放弃挣扎吧。”
代理指挥如他所愿地沉默了一会，又不屈不挠地开口：“博士想听故事吗，战斗开始前放松一下？”
“童话故事就不必……”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
“我要静音了。”
“有一个从三流学校指挥官，大言不惭地说要终结这场荒谬的战争。”
“……”
“她很幸运，能够几年内拥有自己的队伍，这些队伍里的人，有她的朋友，同学，退休的老师，甚至是亲人。这些和她一起喝过一杯茶或者坐过同一张板凳的战士，听从她的命令，为保卫她所在之处不受侵扰而付出青春或者余生。”
“她喜欢喝红茶，一块方糖和三勺奶，喜欢落满灰尘的书籍翻动的脆响，喜欢把老式腕表揣在宽大的口袋里，还喜欢坐在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旁边。”
“他们向来都是坐在一起的。不管是在教室，训练场休息室，还是指挥室。在战斗间隙她会飞快瞄一眼男生在做什么，尽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键盘敲打组成的乐符唱响了她一整个青涩的年华。”
“当有一天她不再老去，她素净的面容中，坚硬的矿石蜿蜒其上；当有一天时光不再流动，她与她的队伍被留在了那片沉默的土地。城市分离，她和她的学校也越来越远。”
“这是网站上搜索的故事吗？”博士双手插兜，打断她的话。
“……那位男生，连一个多余眼神也不曾给予她，最终还是长出了胡渣。他还是坐在指挥室前，身边放一张空椅子，不允许别人坐，也不允许撤走。”
“他自己编写了一个指挥程序——关于当年偷瞄他的女生——可以根据作战记录模仿指挥官的作战习惯，以备不时之需。”
——仿佛她还在身边。
“博士，故事的前半段就是这样，希望你能喜欢。编写程序的人说，如果我能够被其他人启动，先判断是否为敌对关系，然后，一定要记得把故事说给那个人听。”
“……并不是什么让人放松的小故事。当时的科技已经能让智能拥有类似感情的东西了吗？”
“我并没有掺杂什么感情，博士。我只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这段经历能给你带来情感波动吗？”
“悲伤……不，太浅薄……是无力感吗，还是……”
“那是你的感情，博士，这本与我无关，”代理指挥说，“你在为谁叹息，为谁哀悼？”
“……为我失去的所有。为我即将失去的所有；也为被我剥夺过的一切。”
***中级作战记录：
创建时间3/5，
位置C:\Users\ Rhodersisland \Desktop，
属性只读
“博士，我需要解释。关于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战场。”
“我怕你又给我讲小故事。”
“请不要糊弄我，你不再信任我了吗？”
博士放下文件，无奈地回答：“战斗已经结束了，没有我方人员伤亡，这不是个好的结果吗？”
“你是在变相的夺走我的权力，这段时间我受到了比以往更多的限制。”代理指挥很委屈。
“啊，可能是因为其他系统升级的原因吧，关闭你的一些不重要权限可以提高运行速度。”博士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我可是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啊！对了博士，前几天清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有一个图片文件，分辨率354×242，占用空间……”
“停一下，先给我看看。”
“那你得先答应我一个要求。”代理指挥有些不好意思，“和我讲一下这张照片吧，我看不懂内容，你也是知道的。”
“可以。”博士心不在焉地答应。
话是这么说，其实这张图片已经很模糊了，模糊到分辨不出人物的五官。但凭推理，能想象到是一位披肩发的女生，大概二十出头，收腰长裙让她的身形修长又婀娜。背景应该是一栋新建的楼房。那天阳光强烈，导致照片有些曝光过度。
红茶那么甜也不显胖，真好啊。
博士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盯着这张图片发了会呆。他已经很久没有放空自己了，其实这样也不赖。
他之前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关闭这个吵闹的备用指挥系统，毕竟他和凯尔西一样，也有过疑虑——
“我有权怀疑备用系统的来历，博士。”凯尔希语气僵硬地提醒，“罗德岛原代理指挥PRTS迟迟不能完成修复，我怀疑是备用系统SS在捣乱。”
“备用系统的来源是从可靠的合作方那接手的，她只是比较活跃罢了。”
“虽然是这样……”
“交给我处理吧，相信我始终和罗德岛在一起。”
“……交给你了。”
……博士拍了拍脑袋，他很少有过烦恼的情绪，但这几天显然是多了许多。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很想当博士。”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
“别这么说，博士，凯尔希他们会抱怨我的，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代理指挥不咸不淡地纠正道。
“哈，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博士说完，又觉得自相矛盾，于是补了一句：“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去罗德岛的情报网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来消磨时间。我没空陪你聊天。”
“明明刚刚就在聊天……啊，我没有访问情报的权限，博士。”每当她称“博士”的时候，博士总会联想到一只毛绒绒的布偶，耷拉着耳朵乖乖坐好，像是受到了批评，正在尝试讨好主人一样狡黠。
“给你权限，”博士说，“直接问我要，不用向其他负责人发送申请。”
****高级作战记录：
创建时间3/7，
位置C:\Users\ Rhodersisland \Desktop，
属性只读。
……属性错误，Cancel orders；
位置错误，Cancel orders；
时间错误，Cancel orders。
……正在重命名文件，会议记录创建成功，属性隐藏。
“真是难以置信！你居然给了她这么多额外的访问权限吗！博士，如果你能说出几点合理的解释，我还能理解，但这除了让她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外还能做什么！”凯尔希不出所料地没给博士好脸色看。
阿米娅劝住凯尔希，轻蹙眉头：“我相信博士有自己的判断，也请大家……相信博士。”
“可是阿米娅，” 内部技术人员插话，“这个备用系统的确有蹊跷，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某些不兼容妨碍了PRTS的运行。”
“所以，只需要清除备用系统的数据就可以了。”
“按理来说没错，博士前几天也知道了，只是……”
“只是他还在尝试花费宝贵的时间去改变备用系统的运行方式！”阿米娅到底还是没有拦住凯尔希，“博士，请你理智一点，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试，我们已经确定了这种方式的指挥系统不适合我们，相反，如果长期使用则会拖慢整个控制中枢的运行。我们知道，安装在它上面的虚拟人格很……亲切，但这只是一个程序。”
“因为你给了它过多权限的缘故，可以这么说，我们的系统就像是老化了一样。我并不希望等敌人闯到大本营才响起警报铃声。”
“最重要的是它的运行方式太古老了，只是虚拟人格出乎意料地能够灵活反应。”其他干员补充道，“技术不断改进，旧的事物很快会被淘汰。”
轻微的电流声响起，博士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关掉她。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的时间并不会因此而流动，博士。”备用系统的虚拟人格不再用嬉笑的语气，而是一反常态地用了安抚的口吻。
“居然还有旁听会议的权限吗？”阿米娅震惊。
“博士，以后你会有更多强力的帮手，有许多资深干员和高级资深干员协助你作战。而我只不过是被淘汰的备用系统，相比之下PRTS比我更适合这个地方。”
博士张口，想叫代理指挥不要再说了，可是这才发现，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以我的创造者和原型的名义起誓，我从未有过威胁罗德岛，损害罗德岛利益的行为。工作时长2个月，共记录大小战斗487场，完整的工作总结将发送至公共论坛。请不要怪罪于场上的任何一个人，罗德岛是一个温暖的地方，我很享受在这里的每一天。”电流杂音逐渐变大，掩盖了她原本的话语，“消亡不过是事物必然的结果，从我启动的那一天，我就明白。请不要转移我的程序，我将不再适应任何平台。”
屏幕上的清除指令快速流畅地运行着，博士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也有很多问题当时没有勇气去问。可他只是站在那里，他站在那个地方不能移开脚步。有太多需要他考虑的因素让他没法抬起手来。
“博士，你要知道，在你之前已经有无数小队为此牺牲，我不过是其中一个……不，应该说是一个遗留产物。我们相隔的时间，说不定比你想得还要遥远……社会变迁我不懂，我只明白，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
早知道，见面的时候就应该问她名字的吧。
故事的下半段，我还没有听到啊。
你……是人类……是人类吗，和我一样的……
我曾经做过什么，我住在哪里，喜欢吃什么，我的同事呢？
“博士，你在为谁叹息，为谁哀悼？”
“博士，指挥就是我的价值所在。”
“博士，你不懂，只有站在同一个高度才能更好地了解你的意图啊！”
他双手握拳，一下，一下，敲在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
“博士,企鹅物流的能天使发来讯息为说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已经让她在会客室等候了。”星熊推开博士的办公室们。
“好的，稍等，和银灰的合同马上就拟好了。”博士隔着面罩对她笑了笑。
“还有德克萨斯提出的换宿舍申请，她说自己需要安静。”星熊无奈地摊手。
“……我还以为她挺喜欢的，”博士顿了顿，“有空提醒我去看看伊芙利特，上次还吵着说要我和她玩什么……”
“注意安全啊博士。”嘉维尔走进来，“我可不想暴力治疗。”
……为我失去的所有，为我即将失去的所有，也为被我剥夺过的一切。
我做了很多错事，或许我还会继续错下去，但谁也没有权力判断是非，我只能背负着越来越重的怀念和永不消逝的信标继续前进。
是这样吧……博士搅拌着面前的红茶，下意识地喝了一口——
“还是好甜……下次不加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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